gulgula

你跟我一樣大一樣老一樣小
若我是完整的一個人則你必然也是
即使你還不會站不會說話
不認識自己的右手小指頭

若我相信我是完整的一個人
從出生至今不增不減
則我必須相信你也是不須增減就完整的一個
即使你才上小學寫字歪歪數學老不會

我曾經勉強你放開我的手勇敢邁出你的第一步
我要你學會離開我身邊靠自己強壯你肢體
我傳遞語言讓你還可以說話寫字溝通
我謹慎小心緊守分際 我是我 你是你

但後來我忘記了
我以為你會的都是我教你
我以為你還不會思考不懂選擇不知保護自己
所以我又抓回你的手牽著你 一步一步
第一名、第一志願、五育並進、才學兼優
有禮貌、長高高
彈鋼琴打棒球畫畫作詞曲

孩子你別喊累
這世界太險惡你必須走我測試過的路
這社會太競爭你必須練我確定好的功
我不求你反哺回報
只要你照著我的擘畫好好實現
我死也微笑甘願
歐慢點
死之前我還要確定你
嫁娶了我要你的嫁娶
生養了我心目中的乖孫子
確保你延續我們家族優良的品種

算了，說這些都還太遠
記得，孩子
明天班上演講預賽前還要再溫習我幫你做的海報兩遍
你右手小指頭務必只能和其他四指同張開
明天要穿的衣服我已經幫你燙好掛在牆上
吃過維他命了嗎
先去睡吧乖乖別擔心
家裡有小天使和小矮人
你沒畫完的卡片、還剩三行的作業、媽媽也不會解的數學
明天早上起來就都會做好了
乖乖
親一個快去睡